content->第35章
這類官職,通常由都由地方節度使或者封疆大吏的子弟占據,級彆從正八到從六不等。不需要任何考試,憑著父輩的功勞和顏麵,就能擔任。
隻是如此一來,對於真正在沙場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和寒窗苦讀考取功名的書生,未免太不公平。所以,通常西班小使臣,都隻拿一份優厚俸祿。不會承擔任何實際差事,甚至坐在家中,就算去汴梁履行了職務。
呂行延等人都是經過多次科舉考試,才成功魚躍龍門的文官,數落起西班小使臣來,當然不會留任何情麵。
但是,大夥卻不願讓同樣為將門子弟的楊旭和韓青兩個多心,所以才又根據二人的情況,追加了兩句奉承話,以劃清先前攻擊範圍,避免誤傷。
不過,在韓青的二十一世紀眼光看來,大夥的此舉純屬多餘。
按照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理論,人生,乃是從受精卵開始。
大夥都是憑本事投胎,有誰投到富貴之家,就是贏在了起跑線上。
既然是投胎的贏家,有什麼好丟人的?
至於用馬蹄金捧角兒,對於封疆大吏的兒子,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麼?
他如果不花錢捧角兒,而是子承父業,天天整頓兵馬,聞雞起舞,大宋朝廷裡頭,還有幾人能睡得成安穩覺?
雖然心裡的想法,與眾人格格不入。然而,以一位三十六歲男人的老練,韓青表麵上的反應,卻跟在場其他人,彆無二致。令一乾同僚們,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,連帶著對他被趕出汴梁的遭遇,都開始同情了起來。
同情韓青的遭遇,難免對朝廷的一些舉措,就做出一些品評。以呂行延的老到,怎麼可能準許大夥如此跑題?
聽了幾句,就趕緊舉著茶盞,笑嗬嗬地提議:“今日德馨奉命前往夏州宣讀聖旨,雖然不是一探虎穴,卻也要周旋於群狼之間。而以德馨的本事,想必也會如班定遠(班超)和張博望(張騫)那樣,揚威於域外。令那黨項群醜,知道我大宋止戈罷戰,並非畏懼其蠻惡。而是不忍讓夏州無辜百姓,流血漂杵!”
“那是自然,官家之所以委李兄右巡使之職,就是將夏州仍然視為大宋一隅!”
“李兄高才,在汴梁就有小相如之名。此番去了夏州,定然能一展身手!”(注:相如,藺相如,戰國時著名謀士,使臣)
“夏州百姓多為李賊矇蔽,此番李巡使去了,定然能讓百姓知道,官家。。。。。。”
刹那間,附和聲宛若夏日蟬噪。除了楊旭和韓青兩個,其他在場官員,全都對李昇此番出使的結果充滿了幻想。
的確,夏州李氏贏得了先前的戰爭。但是,畢竟夏州最後還是向大宋稱了臣。而朝廷特地給李昇加上了右巡使的頭銜,讓他以此身份出使夏州,明擺著,就是將夏州視為大宋的一部分!
“李師兄的父親,與家父有舊。所以家父特地找機會,派我帶兵護送他到邊界。然後留在青崗峽這邊等著他,直到他平安歸來!”趁著眾人都自我陶醉的機會,楊旭端著酒盞,低聲向韓青解釋。不經意間,嗓音裡卻帶上了幾分憤懣。
作為將門子弟,雖然曾經因為反對和談受到了朝廷的懲處,他至今卻仍然固執認為,武將在戰場上失去的臉麵,不可能靠謀臣用舌頭舔回來。
所以,家族為他爭取來的,護送使者的差事,在彆人眼裡是白賺功勞。在楊旭自己心中,卻是如假包換的恥辱。彷彿自己就是議和的主謀,今後要受千秋萬代的唾罵。
-endcontent